李圣医疗律师空间

没有反省就没有收获(十堰暴力伤医事件)

　　[李圣按：我在十堰读书五年，在那里有我唯一的一次被扒经历，在我本科毕业后当着医生还没有干律师的时候，就在那个茅箭区法院干了一票法律援助，个中艰辛只有自知。医患纠纷到了今天这一步，不是你的错，也不是我的错，但毕竟、就是到了今天这一步，就关乎你我了，就在你我之间解决好，这是我的初衷和愿望。我相信，无论线上如何吵架骂人，无论如何的理直气壮地指责、抱怨，也无论医方、患方，没有人愿意成为线下的捣蛋鬼、倒霉蛋!本文也不在意此一事件的细节和对错验证，一是因为我不在现场，二是目前也没有权威定论定性。初成此文，发送给各位分享。]

　　以前有一个叫郭沫若的鸟人，写了一首诗《毛主席赛过我亲爷爷》，所幸此事经过考证是网络谣传，但如若此人活着，也应该反省，劳苦大众为什么就造了他的谣呢，大概是因为造谣者知道这厮写过一篇祝寿雅诗《我向你高呼万岁》来给斯大林祝寿，那是相当的肉麻。

　　这种舔屁眼的文字，以他的文才，应该在睡前半小时就能创作完成，就这操行，让他登上大陆四大无耻文人榜单，导致人格破产。

　　鲁迅在1927年就说“中国太难改变了，即使搬动一张桌子，改装一个火炉，几乎也要血;而且即使有了血，也未必一定能搬动，能改装。”就算看清了这一点，估计鲁迅同学要是和郭沫若同学活的一样长，万一活到上山下乡那会儿，长是可以长一点，估计死的也难看一点，因为这人就爱动桌子、改火炉，指手画脚。

　　谢天谢地，他死得早，也就保全了点这方面的名声。

　　但是社会要进步，就得搬动下桌子、改装下火炉什么的。

　　最好如今上反腐，要有动桌子、改火炉，牢狱成灾亦无妨的气概和掌控。

　　如上是2015年春节的感慨。说是感慨，因为按计划是过年七天闲，陪爹妈看京剧、逛庙会的，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，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，可这两天网传十堰人民医院医生被打，让我的同学群一直热议，打人者是茅箭区法院一从业者。

　　目前，网传的发展和既往类似事件没有区别。

　　再往下，估计和既往还是不会有太大区别。

　　以后呢?以后估计还是会发生和过去、和现在不会有太大区别的事，就看落在谁的头上了。

　　这也就让我想起来翻看本人2011年的一篇拙文《魔鬼附之于人，藏于细节 ——医疗纠纷恶性事件的几点思考》，这里再原文重叙“今日的医疗纠纷，似乎到了人见人厌的地步，医生厌恶、医院厌恶，律师厌恶、律所厌恶，法官厌恶、法院厌恶。一起反省吧，不要指责和抱怨。”

　　我的一个大学吴同学说：为这个小姑娘喊几句实在算不得帮忙，只是担心自己以后遇到类似的光景，兔死狐悲而已。

　　我作为律师甚至也给出了死杠的招数，也质疑司法的介入与否。

　　卢同学从官僚制度、和依法治国的角度做出剖析。

　　周同学从人情河蟹的角度解析。

　　差不多半天的讨论之后，我们是不是应该问出一句：有反思的声音吗?

　　因为无论从哪样的高度，已经不乏行文。

　　如果我们不要什么高度，每个人就从自己身上来反思自省呢?

　　因为没有反省就没有收获，就没有进步。

　　我们要问自己，我能离开医生吗?

　　我们还要问自己，我能离开患者吗?

　　医生是离不开患者的，否则他活不下去;患者也是离不开医生的，否则死的也不好看。你看，谁也离不开谁，而且理由是一样的!

　　网上的吵架宣战，行文互骂，大体上都是有过类似经历的，也就是说谁也没有离开过谁，才有得吵、有得骂。要不哪里来的情感宣泄呢。

　　我要说的是，看定了谁也离不开谁。就要反省，避免自己成为那个线下的捣蛋鬼、倒霉鬼。

　　我的同学，留在医疗战线上的，现在大多是高级职称、学科带头人了，也有很多走上了领导岗位。有教学的、有管理的。

　　在我们面对一个一个的学生，一个一个的下属的时候，面对这些个体，我们教给他们自然科学知识，是不是也要教给他们如何与病患相处，当然还可以加一点点防范技能，但这些小小的防范技能仅仅为应急所需，绝对不是主要的教授内容，否则就算是海归、博导又怎么能现实的做好一名医生呢?

　　我们传承的是专业化、职业化的服务技能，在这个基础上，保护好自己，避免冲突上身，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理念。但是如果传承相互对抗，互相敌视，则本末倒置，危害甚远甚深。

　　好吧，别人我们管不着，我们就管自己，管好自己的规范常规，再多加些相处之道，因为有些病本身是治不了的，医者，本身就是在和生老病死这样的自然规律作斗争，但相处不能差。这是我想和我的医生朋友说的。

　　我曾经与同事这样交流，我们作为律师可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客户，富豪、高官、行业翘楚、人生斗士，如何与他相处?其实除了在专业知识上我可能、也只是可能略胜一筹之外，其他的人情世故、阅历心理都在我之上，哪怕是我在专业上出现纰漏也难逃他的精明，更高明的是，他会考虑在什么时候提出异议，以何种方式提出异议。因此，我们的服务一定要专业化、职业化，在此基础上，再加一点点相处之道。

　　我们也会遇到这样的客户：一方面需要得到专业人士的帮助，另一方面又要强烈的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，在不安、犹豫，无论如何选择也会后悔中煎熬。当被挫败的那一刻，也是他爆发的那一刻，他会认为所有的猜疑都在最后的挫败中得到了验证。天呐，我们该怎么办呢?其实我们一开始就看出来了，也没有别的办法，再专业化、职业化一点，再多加一点点相处之道。

　　本来嘛，别人说你是正义的化身的时候，你就应该小心一点点，就像有人夸老师是灵魂再造师，医生是天使似的，千万别当真，犯不着呀，其实大家就是个行业分工，在专业化、职业化上生存。

　　医患也是如此，病患是医务人员的客户，我一直相信，我们走在大街上，谁错在哪里，并不是非得、必须要他人指出来，我们错在哪里，我们自己应该知道，只不过很多人不愿意去正视它，甚至刻意回避、或者文过饰非。而真相是，双方都互知对方短板，在指责和抱怨中爆发，在互相争抢道德制高点中互殴。

　　律师的梦想并不是期望天下无讼，哪个律师宣称期望天下无讼，那一定是骗鬼的鬼话，是一个想占领道德制高点的骗子，因为我断定天下讼争会绵延不绝，他也一定知道律师离不开讼争，如无讼争，律师就会饿死，律所就会关门，法院就真成了摆设，大家改行去吧，可这现实吗?

　　医生如果对人说，他此生的愿望就是天下无疾，您说我会相信他是盼着把自己饿死，或者我会相信爱岗敬业的他去改行吗?记住，千万别把自己当天使，我们只是个专业人士，来一个瞧一个，根本没必要去占领那个道德制高点。医患纠纷到了今天这一步，不是你的错，也不是我的错，但毕竟、就是到了今天这一步，就关乎你我了，就在你我之间解决好，把自己的专业做好，记住，加一点点相处之道吧，如果你能得心应手就增加点服务更好。

　　我的梦想不是天下无讼无争，那是政治家们的谎言，我的梦想是：天下讼争都按照法治渠道解决。比如，这次十堰的医患恶性纠纷，患方认为被侵权，可以聘请律师处理，医生认为自己被伤害，也可以聘请律师处理，对薄公堂，谁怕谁呢?看似他们谁也不怕，但他们是不是不信任或者说害怕不公的司法呢?

　　朋友们，不必随大流靠着谁巴着谁，也不必去动桌子、改火炉，你我都是渺小的人，没有那样的弯曲度，也没有那样的气概和掌控。如果我们从中反省，我们会得到什么呢?哪怕是一点点，也许有益呢?

　　李 圣，2015年2月24日